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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癌十年,這個浙江博士賺了50億 2021-12-26 14:22:22  來源:36氪

短短十年,抗癌藥PD-1就逆襲成為腫瘤免疫治療領域里的“明星”。

這是人類與癌癥抗爭的一件利器。簡單來說,人體內的T淋巴細胞就像警察,長在T細胞上的免疫蛋白就是PD-1,狡猾的癌細胞會將PD-1變成自己人,破壞人的免疫能力。而PD-1抑制劑就是阻斷癌細胞與PD-1的“交流”,使得患者自身的免疫細胞能夠消滅癌細胞。

PD-1靶點的發(fā)現者、諾貝爾醫(yī)學與生理學獎獲得者日本教授本庶佑也被評價為:“為全人類最終戰(zhàn)勝癌癥做出了偉大的貢獻。”

與此同時,這也讓成功研發(fā)出第一款PD-1藥物的美國藥企巨頭百時美貴寶每年賺超百億美元。

在海外藥企巨頭進場分羹之時,中國生物醫(yī)藥領域的科學家和資本也早早入局,當前全球154個在研PD-1產品中,85個由中國企業(yè)研發(fā)或合作開發(fā),占比超五成。

其中,由中國科學院遺傳學博士以及四川大學教授及博士生導師俞德超創(chuàng)辦的信達生物,其手握的抗癌產品PD-1信迪利單抗注射液,不僅是最早進入國家醫(yī)保目錄的國產PD-1玩家,其商業(yè)化更是一騎絕塵,成立10年時間,便已經擁有四款獲批上市的抗體藥物。

自2018年登陸港交所后,信達生物股價一路沖高至2021年初的最高點107.1港元/股,之后股價進入回調。截至12月24日,信達生物股價已腰斬至49.4港元/股,市值蒸發(fā)超844億元至722億元。作為創(chuàng)始人的俞德超,持有的7.99%的股份市值近60億港元(約49億元)。

如今,隨著越來越多國產PD-1產品的上市,競相降價讓各大藥企的爭奪愈演愈烈,作為“第一個吃螃蟹的玩家”信達生物需面對的挑戰(zhàn)不小。而俞德超想做中國生物醫(yī)藥領域的“華為”,這也不是一條輕松的路。

從“放牛娃”到生物大拿

非生物專業(yè)出身的俞德超花了15年時間才找到自己的興趣所在。

1964年,俞德超出生在浙江省天臺縣的一個偏僻山村,每天除了上學還需要幫家里放牛、砍柴。1982年,18歲的俞德超考入浙江林學院經濟林專業(yè),成為當地第一個走出深山的大學生。

伴隨眼界與知識的擴展,“放牛娃”俞德超展現出對科研濃厚的興趣。本科畢業(yè)后一口氣從南京林業(yè)大學植物生理專業(yè)研究生讀到中科院分子遺傳學專業(yè)的博士,再到1993年,如愿邁進美國加州大學藥物化學專業(yè)博士后的大門,從事藥物化學專業(yè)研究。

(俞德超)

當時,美國制藥行業(yè)正處于從小分子化學藥到大分子生物藥的歷史轉折期,在美國藥企巨頭基因泰克成功利用基因工程技術開發(fā)生產出人用胰島素后,生物藥登上歷史舞臺。

彼時,在博士后的研究期間,俞德超圍繞“在賈第蟲中建立基因表達系統(tǒng)”這一課題連續(xù)發(fā)表多篇論文,在美國學術界引起很大反響。不僅如此,1997年,俞德超通過基因重組和病毒學技術,研發(fā)出重組人5型腺病毒,這是一種只“喜好”腫瘤細胞的溶瘤病毒,可以有效對抗腫瘤。

也就是所謂的“以毒攻毒”,這一技術在1997年轉讓給上海醫(yī)藥集團。上海醫(yī)藥基于此于2005年研制推出重組人5型腺病毒注射液(商品名:安柯瑞),適用于治療晚期鼻咽癌患者。安柯瑞也成為全球第一個上市的溶瘤病毒藥物。

看到自己賣出去的技術真正轉化為了產品并且成功上市,俞德超也想做“基因泰克”,希望更多的專利技術轉化為產品。與長春高新的“靈魂人物”金磊一樣, 2006年,留美回國的俞德超選擇加盟康弘藥業(yè),領導研發(fā)治療老年黃斑變性和糖尿病視網膜病變等致盲的單抗藥物康柏西普。

加入康弘藥業(yè)之初,俞德超曾說:“康弘和別的企業(yè)就是不一樣,整個團隊不僅很專業(yè),而且很有眼光?!?/p>

但是在康柏西普的前期研發(fā)工作全部完成后,俞德超在產品上市前夕就選擇離開。2010年8月,因為“俞德超與公司在公司未來發(fā)展戰(zhàn)略、新項目的選擇和引進以及在他參與引進及開發(fā)的部分技術上存在不同的看法”,康弘藥業(yè)與俞德超最終分道揚鑣。

對于這陳年舊事, 一位資深的醫(yī)藥投資人士告訴市界:“康弘這廟太小了,柯老板的格局連一個康柏西普都不一定hold住,何況那倆人當初一心想做事。”

從科學家到企業(yè)家,路有多長?跨出去一步,就是天涯咫尺,跨不出去就是咫尺天涯。俞德超從康弘藥業(yè)離開第二年便創(chuàng)辦了信達生物,將公司定位于專注于單克隆抗體新藥研發(fā)和生產的生物制藥公司。

2011年是中國移動互聯(lián)網崛起的時代,這一年中國生物醫(yī)藥的第一梯隊也在這前后誕生,包括百濟神州、君實生物、再鼎醫(yī)藥等。這些創(chuàng)新藥企也立下了更高的追求,從Me-too(追蹤模仿)到Best in Class(同類最優(yōu))甚至First in Class(同類首創(chuàng))。

把“天價藥”打成白菜價

在當下內卷化的PD-1賽道,沒有哪家企業(yè)愿意躺平。 最初先卷起來的正是信達生物。

創(chuàng)新藥就是印鈔機,PD-1尤其如此。2018年6月和7月,百時美施貴寶的“O藥”和默沙東的“K藥”率先在中國上市。2019年兩款藥物的全球銷售額分別高達80億美元和110.84億美元。

2018年底至2019年初,國產PD-1單抗也迎來三位新玩家。君實生物的特瑞普利單抗和信達生物的信迪利單抗,以及恒瑞醫(yī)藥的卡瑞利珠單抗都相繼獲批上市。其中信達生物的信迪利單抗獲批的第一個適應癥是復發(fā)/難治性經典型霍奇金淋巴瘤。

在進入醫(yī)保談判目錄前,信達生物的信迪利單抗與恒瑞醫(yī)藥的卡瑞利珠單抗贈藥患者年治療費用分別約15.98萬元、10.7萬元。這個價格遠遠低于進口O藥和K藥在中國上市的價格——超30萬元/年。

俞德超曾在2017年的公開采訪中表示,信迪利單抗的治療費用應該不超過10萬元。最終上市的價格與俞德超曾說的治療費用不相上下,算是沒有食言。

但俞德超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,競爭對手君實生物將特瑞普利單抗價格定為7200元/240mg(支),年治療費用約18.72萬元。君實生物考慮贈藥方案后的年治療費用約在9.36萬元,成為當時全行業(yè)最低定價。

對于信達生物來說,2019年沖進國家醫(yī)保目錄或許是“破釜沉舟”之舉。之前就 價格來說,它不及君實生物有優(yōu)勢,財力也不如恒瑞醫(yī)藥,家大業(yè)大。

而2018年剛剛登陸港交所的信達生物當年虧損達58億元,經調整后的額凈虧損達14.8億元。經手過兩個專利產品上市的俞德超博士,知道產品上市后快速搶占市場才是王道。

而進入醫(yī)保目錄是最快獲得市場認可的機會。 在2019年的國家醫(yī)保目錄談判中,信達生物以一己之力拉低了PD-1的價格上限,信迪利單抗從原來的單支7838元,降為2843元,降價幅度達到64%。

根據天風證券研報,信達生物的信迪利單抗按推薦用法估算年治療費用為9.67萬元,按醫(yī)保報銷 70%估算,患者自付費用僅為2.90萬元。這讓國內眾多藥企驚呆了。

憑借“價格戰(zhàn)”殺出來的信達生物在2019年便獲得了超10億元的銷售額。 看到信達生物的成功后,國產PD-1玩家的價格戰(zhàn)愈演愈烈。

2020年,國產四小龍的PD-1產品均被納入醫(yī)保目錄,除信達生物外,其余三種國產PD-1單抗經醫(yī)保談判后平均降價幅度超過85%,特瑞普利降價至906.08元/支,卡瑞利珠降至2928元/支,普雷利珠降至2180元/支。

各家藥物年治療費用在5-8萬元,按醫(yī)保報銷70%估算,患者自費金額僅需1.5-2.4萬元。

根據天風證券研報,能夠清晰的看到,越早進入市場的產品,越能以最快的速度搶占市場。信達生物已經牢牢鎖定國產PD-1市場的領先,占比高達25%。

但PD-1的競爭已經相當激烈,上市不過三年時間,國產四小龍已經將PD-1的價格打了八折,而后來者更是前仆后繼地往里沖。

根據西南證券研報,全球154個在研PD-1產品中,85個由中國企業(yè)研發(fā)或合作開發(fā),占比達到55%。

東吳證券在研報中直言:“由于目前國內的 PD-1 市場惡性競爭導致的降價幅度太快,目前的價格已經達到一個較低的水平,對于信達等主要玩家而言,較大可能將價格定在3萬以上,低于三萬的價格,患者增加的比例較難平衡價格降低的幅度,會使其盈利水平受到較大影響?!?/p>

如何打破“內卷”?

目前信達生物擁有四款上市的藥物,不過都不是frist-in-class(同類首創(chuàng))。雖然做frist-in-class其實是很多做創(chuàng)新藥的人所追求的。

然而,在俞德超看來,不必都去做frist-in-class,中國還沒到時候。只要把產品做出特點來,一樣可以值很多錢。

但成立十年的信達生物與百濟神州一樣,仍未擺脫虧損。2016年至2020年累計虧損達98.5億元,加上2021年上半年的11.75億元, 信達生物累計虧損超110億元。

當前生物醫(yī)藥行業(yè)相當火爆的“l(fā)icense in”模式,被業(yè)內稱為是“彎道超車”的捷徑,信達生物則是這種模式中的“優(yōu)等生”,也就是引進之后進行更加優(yōu)化的自主創(chuàng)新。

License in又稱許可引進,是通過向產品授權方支付一定首付款,并約定一定金額的里程碑付款及未來的銷售提成,從而獲得產品在某些國家地區(qū)的開發(fā)、生產和銷售等商業(yè)化權益。

信達生物在重要的腫瘤免疫靶點布局,也是通過合作利用他人的或引入別人的技術平臺打造自己的產品。比如最早的PD-1就是從美國藥企adimab引進其酵母展示庫全人源抗體研發(fā)平臺,并以此為基礎開發(fā)了信迪利單抗、PCSK9 單抗、OX40 單抗等多款單抗產品。甚至從adimab引入包括靶點CD47、OX40等一系列免疫檢驗點抗體。

眾所周知一款新藥的研發(fā)需要投入大量的資金,而且研發(fā)失敗率高、風險大。但是通過這種授權引進的方式,能夠在一定的時間內不僅能研發(fā)出產品,還能夠彌補自身產品研發(fā)管線的短板和不足。

但是醫(yī)藥投資人士告訴市界: “這種授權引進本質上是一種貿工技模式,相對技工貿,不利于我國長期發(fā)展,生物醫(yī)藥行業(yè)的license in(授權引進)模式不宜擴大。”

對于創(chuàng)新藥企來說,除了產品獲得市場認可,更重要的是具備持續(xù)創(chuàng)新的能力。截至2020年,在中國獲批上市的生物創(chuàng)新藥主要還是來自跨國生物醫(yī)藥企業(yè)。

根據德勤報告,2017年至2020年,在中國上市的37個 I 類新藥中僅有3個產品具備原創(chuàng)性作用機制。全球在研的401個靶點中,中國本地覆蓋了80個(約20%);但在前十大熱門靶點的在研產品數量統(tǒng)計中,中國以外的國家地區(qū)僅有約22%的產品數量聚焦在前十大熱門靶點,而中國的比例卻高達47%。

過多的扎堆在熱門靶點,長久勢必就會造成市場的內卷化,PD-1就是一個好的例子。對于患者來說,能夠獲得質量又高藥效又好的藥物,自然是福音。而對于創(chuàng)新藥企而言,合理的回報,才是持續(xù)創(chuàng)新的基礎。

從信達生物的收入結構來看,主要為藥品銷售以及授權費及研發(fā)服務費。其中,信迪利單抗(PD-1)為其目前的核心重磅產品,2020 年收入規(guī)模為22.9億元,占其收入的比重約為六成。

除了信迪利單抗外,截至2020年底,信達生物共有三款生物類似藥上市,分別為:達攸同(貝伐珠單抗生物類似藥)、達伯華(利妥昔單抗生物類似藥)、蘇立信 (阿達木單抗生物類似藥)。三款藥收入合計僅為0.78億元。

“做最難的事,最需要時間積累的事?!?這是清華大學施路平教授給予中國集成電路,乃至硬科技原創(chuàng)研發(fā)中最重要的建議。實際上,這句話放在信達生物甚至生物醫(yī)藥企業(yè)身上也同樣適用。

即便依靠“貿工技”這種較快的研發(fā)方式切入,信達生物2016年至2021年上半年仍虧損超110億元,現在行業(yè)內卷又日益嚴重。做中國生物醫(yī)藥領域的“華為”,勢必是一條坎坷之路。

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 “市界”(ID:ishijie2018),作者:有趣有料有價值,36氪經授權發(fā)布。

關鍵詞: 浙江 賺了 博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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